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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本杂志上我读到两个截然不同的童年。
在灾难遍野,饥荒横行的黑非洲苏丹,一位赤身裸体的小女孩挣扎在去救济站的路上。但她已经虚弱不堪,干柴一般的身躯甚至连自己的脑袋也支撑不住。她突然向地下倒去……而这时,一只秃鹫正虎视眈眈地停在荒野路边,焦急等待着这顿即将到口的“美餐”。这就是那位不知生死的非洲小女孩的童年。南非摄影记者凯文·卡特捕捉到了这一让世人为之落泪的瞬间。
徳国汉堡一位叫乌塔的小女孩,利用暑假独自一人游历欧洲。已经去了法国、瑞士、奥地利,在意大利玩了威尼斯、米兰、佛罗伦萨,以后还要去波恩,然后去希腊。有人问乌塔:“你一个人不怕危险吗?你爸爸妈妈不担心吗?”乌塔说她在家里就设计好了旅行路线和日程,每到一地就先查警察局的电话号码,以便在遭到危险和困难时请求帮助。然后给家里拨个电话或寄张明信片。为了这次旅行,她整整准备了三年,读了有关这些国家的书籍,每个周末去帮餐馆或超市送广告,假期到别人家里陪儿童玩。也就是说,这次旅行的费用有一半都是她自己挣的。
中国乡村的孩子们现在,我的笔突然变得沉重而酸涩,我一点也不想对非洲和欧洲的两种童年作出评价。
我在想我的孩子和我们中国所有的孩子们,尤其是那些生活在城市的孩子们。他们在红色的地毯和白色的琴键上长大;在水果、蛋糕和黑牛排上长大;他们甚至没有见过真正的太阳和风雪。他们所接触的最大的自然界就是藏在城市夹缝中那些经过千百次人工雕琢的各式各样的游乐场。
这就是我们的孩子这一代的童年。
令人羡慕吗?不!多少年来,我一直固执地认为:童年就是与大自然的合二为一,是山野牛背上的横笛;是河滩光脊背的撒野;是田间地头冒着湿烟的烧花生、烤红薯;是高梁棵和芦苇荡的捉迷藏。其实我们这一代人的童年,岂止是和大自然的玩耍,而且还肩负着和大自然搏斗、向大自然索取我们赖以生存的生命的根呀。
在现在幼儿园的孩子们滑滑梯的时候,我们那时正背着一捆新砍的柴火从山坡上往下滑呢;在现在的孩子们坐跷跷板、荡秋千的时候,我们那时正坐在被洪水冲倒的树木上剥树皮呢;在现在的孩子们伴着钢琴翩翩起舞的时候,我们那时却在风雨飘摇的土路上瑟瑟发抖呢。我的那时,几乎每一项活动都是在和大人一起齐心协力,来填饱我们饥饿的肚子。我至今清楚地记得,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我的一个贫困至极的童年伙伴对我说:“我真想过夏天,到夏天就好了,就不用穿衣服了。”我们这一代人的童年就是这样过来的。我们的孩子不知道,而且他们也根本不想知道。
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不幸的梦,梦里我又回到了童年。我梦里的童年站在城市的边缘,蓬头垢面、衣不蔽体,远远地怯怯地遥望着现在的一群孩子白白胖胖、花花绿绿。他们手捧着水果和糕点,边吃边欢笑着奔跑,他们跑来跑去总也没有跑出他们的父母和爷奶呵护的臂弯。
是手,还是鸡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