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代,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古人对身体完整性的重视,成了主流共识。《孝经》中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因而古代中国人反对尸体解剖,把尸体解剖视为不孝、不仁、不义的不道德行为,甚至是戳尸之罪,要绳之以法。
而且,“视死如生”是中国人的观念,古人把生和死几乎都放在了同等重要的地位,尊重死者遗体,普遍实行厚葬,将死者当成生者一样供奉。但是这些在佛教当中是没有意义的。
佛经说:“寿、暖、识离散。”寿是命根,暖是业生火界,识是心识。玛欣德尊者在《阿毗达摩讲要》里说:“一个人的死亡是死心灭去,命根断绝,在色法里命根已经完全没有了。因为没有心,所以也没有心生色法。灌再多的食物进去,因为没有消化之火——命根九法聚——不能消化了,也不会再产生食生色。所以塞进再多的食物给死人吃,还是时节生色,不会转化成食生色。尸体只是一堆时节生色而已,那个时候你打他、割他、烧他,他都不会痛。”
一、尸体只是一堆时节生色而已
按照佛教的说法,一个人死后,尸体就好像木材、石头一样,只是一堆时节生色而已。你可以把它拿来宰、拿来割、拿来烧、拿来埋,都可以,尸体是毫无价值的。
佛教来源于古印度。在古印度,人们死后一般有四种安葬法,分别是:火葬、水藏、土葬、天葬。由于佛陀本人在涅槃后即经荼毗,火葬一直被认为是佛教中的正葬,在后世多为佛家四众所效仿。僧人们在圆寂之后,也就是生命结束的时候,一般会采取火化的方式,火化在佛门中,我们称之为荼毗。
佛教之所以推行荼毗,其目的就是告诉人们要舍弃身体。佛经云“身坏命终”,而既然身体已“坏”,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保留。
西藏最普遍实行的是天葬,藏民认为是最神圣最至高无上的死法。天葬师(僧人的一种)把死者的头、四肢、身体解剖成一块块,要骨肉分离,把内脏拿出来,把血管里的血放干净。然后放到天葬台上,拌上酥油,撒上粘粑和匀。在法师解剖尸体时,大量的秃鹫在空中盘旋,待天葬师叫唤一声,四周栖息的秃鹫就冲了下来,天葬师把切好的肉块和捣碎的骨团喂给秃鹫吃,且一定要让它吃干净。充分体现了佛教的这种豁达,显示出了一种对肉身的舍弃,但除此以外,它更显示的是一种对于生命轮回的领悟与尊重。借由天葬的方式,佛教徒们最终将自身的血肉布施于世间,展示着最为极致的慈悲。
他们也有火葬和水葬,都会先把尸体解剖。火葬后,把骨灰撒在雪山上;水葬则是把解剖了的尸体投放到金沙江澜沧江。藏民对于信仰的演绎让人由衷的佩服,他们的一生都离不开佛教,从出生到成长再到死亡都与佛教关联在一起。
二、尸体是不净的
在《应作慈爱经》里,世尊为贪行者开示了有识和无识的十一种不净业处,十一种不净的修行方法。不净的修行方法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有意识的不净修行方法,就是观照我们自身的身体组成部分,也就是三十二身分或者称为身随念;还有另外一种是无意识的不净,一共有十种,称为十种不净相,是属于尸体腐烂的十种不同的相,即:肿胀相、青瘀相、脓烂相、断坏相、食残相、散乱相、斩斫离散相、血涂相、虫聚相和骸骨相。由于所观照的对象是尸体,尸体是没有意识的,所以称为无意识的不净。
三、保护尸体只是尊重死者
人类很早就懂得应该尊重死者,不同的民族、人群各自形成了不同的方式。但尽管形式各异,尊重逝者的情感是共同的。后人对先辈的尊敬、崇尚之情是中国几千年文化延续的有力卓证。保护尸体,为使死者安息!除非认为死者有不可饶恕的罪孽,否则,破坏尸体者将受到谴责和处罚,至少会被诅咒。
佛教有为圆寂的高僧保存肉身的习惯。高僧圆寂之后要封缸,高僧坐到缸里,再用另一口缸扣在上面,封缸之后观察3-7天,如果7天后尸身不腐,则以后也一般不会腐烂了,就可以留下来,在外面镀金供奉,称为“肉身佛”“肉身舍利”或“肉身菩萨”“身佛”“入定佛”“真身”等。
慈济医学院在解剖尸体时,他们对解剖的每一具尸体都十分尊重,他们称尸体为“大体老师”,在解剖尸体前要举行诵经仪式,解剖完了要重新缝合,穿上证严上人特制的衣服送去火化,然后将骨灰供在医学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