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秃鹫 >> 秃鹫的天敌 >> 故事罕无人迹的非洲沙漠里,捕食与被捕食的
冬月廿一壬寅年虎壬子月辛丑日
HuanWen-Poety
阿尔及利亚西北部,撒哈拉沙漠的边陲。
常年高温炎热的天气使得本就物种稀少的沙漠更是一片狼藉,空气在阳光的折射下如波浪般涌动着,像极了沸腾的火炉上面的蒸汽。
一只苍老的非洲花豹站在陡峭的悬崖上,它坚毅的双眼望着远方。风尘虽然已经磨损它的毛皮,但它爪子依旧尖锐。
悬崖下面是干涸的湖,在湖泊尚未干涸之前,这里是一群食草动物的饮水处。连续的干旱燥热让这里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气。到处都是风滚草和砂砾。
花豹已经有两天没有任何东西果腹。它饥肠辘辘,看起来今天又像是没有收获的一天。
饥饿像一只巨兽,无情地啃噬它的身体,朔风挤压着它的视线,它的视野从正圆到半圆,再从弧线变成直线。
花豹近乎躺倒在地上,仅存的视野里一切都在变得模糊,在一切遁入黑暗之前,一团黑、白、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一片枯黄之中——那是一只流着血的斑马。
花豹眼皮瞬间抬起,眼神立刻聚焦。它的每一根毛发都站立起来,它弓着身子,宽大的肩胛骨蓄满了强壮的肌肉。仅仅半秒,花豹就进入了狩猎姿态。
这只斑马尚年幼,它的后大腿上挂着一道深深的咬痕,伤口很深,附近蚊蝇徘徊,看起来是随着斑马群遭遇了狮群的猎杀,出于某种原因得以幸存,它拖着残肢,一路匍匐前行,这途中或许也曾受到过鬣狗的伏击。
花豹瞬间出动,在它扬起的沙子尚未落下之前,它的身躯已经出现在十米开外,这是豹类赖以生存的天赋。在预估着它只需依靠惯性就能咬到小斑马脖颈时,它下意识地降了速,张开血盆大嘴,等待着用獠牙品尝鲜血。
但这一降速却出现了问题:陡然改变步伐,压力集中在花豹右后腿的跟腱上,随后,它断了。
花豹一生赖以驰骋沙漠的肌肉群顷刻犹如溃散的防线般土崩瓦解,在小斑马几米开外倒下了。
一边是苟延残喘的小斑马,一边是瞬间瘫痪的北非王者花豹,两只动物趴在地上,倒像是一对晒太阳的朋友。
但在极度炎热干燥的撒哈拉沙漠晒太阳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在这里,一动不动只有两种后果:被风干,或是沦为食腐动物口中的残渣。
不知道哪种方式更加痛苦,似乎它们没得选——地平线的边际上,已经出现了一批胡狼。大概日落之时它们便将尸骸无存。
这就是自然的生存法则。
胡狼们靠近,它们略过了小斑马,围在花豹身旁——大概是花豹身躯更大,肉量更足,又或是攻守异势带给它们的兴奋。
胡狼一拥而上,花豹在呜呼中丧命。
如果它的跟腱没有断,那此刻它将能填饱肚子,而胡狼们也不敢上前。
小斑马就在旁边,它也许是下一个食物。但一种求生本能占据了它的身体,它竟然奇迹般再度站了起来。
小斑马正了正身子,然后缓慢地行动,周围的胡狼忙着大快朵颐,似乎都没注意到它的存在。它艰难地迈着步伐,身体拖出一条血迹。
没人能知道它为什么能站起来,或许之前,它就是这样存活的。
但这多么荒唐啊!一群猎食者在啃食另一只猎食者,但猎物却在它们眼皮下溜走。
小斑马顺利地离开了胡狼们的视线,它在小土丘前再次躺倒了下来。
它艰难地呼吸,似乎再也没有活动的力量了。它的未来并不乐观,血迹留下了线索,随时会引来鬣狗或是秃鹫,或者在这之前失血过多而死。
小斑马的生命将要在这里终结。但这只是充满死寂的撒哈拉沙漠上每天都会上演的离奇。
造物主随机地演绎着各种故事,这片罕无人迹的地域是最平静的舞台,季节交替,斗转星移,一切都在变化,唯有干旱的沙漠沉默不语。
*编辑:白昼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