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读家乡作家漆红梅散文集,收获颇多,文中一个细节,心有触动。她写恋爱期间曾因先生家属福建,离自己家乡太过遥远,母亲万般不舍,自己也深感孤独难离而决定分手。此中牵结,唯有局中人方可体味。我因舅家表弟与之有类似的经历,故而心有戚戚焉。
表弟是二胎早产儿,是舅舅家无可言说的沉重话题。二十年过去,小伙子已是南京大学的研究生了。在一段上天安排的姻缘中,一位福建女孩儿与他相恋不离不弃。只是表弟也在回家乡与去福建难以抉择,舅舅家面临着一桩幸福的烦恼。
我在想,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家乡的风土人情养育了既上进又懂感恩的儿女,果真是只有适合的土壤才能结出优异的果实。不过再细想想,这又何曾只是我家乡所独有呢?重土安迁,千百年来激起多少文人墨客的吟唱,多少迁客骚人的悲鸣呢?这一块乡土之地牵系了几千载,几多人心啊!
有一年初夏,在风中含香,雨雾轻笼的十分老街,我略有体会。这十分镇地处山谷,环山皆绿,峰回路折,溪流奔涌,真像极了家乡。当地有放天灯的习俗,据说是国军撤退大陆,寄寓孤岛后,那些与大陆音讯隔绝的老兵,自觉此生再难以返乡,用这样一种方式,托付一缕思情,祈求它能魂归故里。是夜,华灯燃亮天幕,一盏盏飘,一眼眼望。因袭相传,这风俗渐成了一个招揽游客的项目。那天,天色凝重,细小的雨滴洒落,长长的铁轨穿街而过,各色游客众多,簇拥在两边。放天灯时,个个神情虔诚,入乡随俗,我们也庄重地写下几句吉言,目睹硕大的灯笼腾空而起,渐渐从那狭窄的山谷中扶摇而上没入天空深处。谁能说台湾不是与大陆山水相连一脉相承呢?
无独有偶,前些年在洞里萨湖观光。这湖大是大,其实,无甚风景可观,对于我们而言,无非是隔岸观火,以悲天悯人的心态,自我升华而已。途中见到湖心洲上几个渔民在堆砌着一个土包,描画着一块石碑,有点类似家乡的墓堆,唯石碑图案色彩鲜艳。不由得十分奇怪,这湖水旱落雨涨,土堆与水沿咫尺之间,他们这是意欲何为呢?导游热心介绍,这大湖里居住着十来万难民,都是柬越战争后滞留的越南人,柬埔寨人视为二等公民,不准上岸,而越南也不许他们回国,芸芸众生只能在水上漂浮,终此一生。这些越南人,都兴土葬,今年冲平了,明年堆,年年辛劳不疲。原来如此,果如他所言,倒也不怪,越南,即是南越,不是与我们同一块土地上同生共长吗?在这茫茫水国,还有什么比有一块安放寄托的土地更重要呢?
不过,天下之大,盛放寄托的所在,迥然而异。前些年,我从青海湖边走过,满目碧海黄花,天蓝云淡,成群黑的牛白的羊在山坡上蠕动,间或一簇五彩的番经,在山坡高处迎风招展,真是一个触摸天境的地方!不过,未及感叹,司机大哥不紧不慢,指着一处祭坛绘声绘色的一番描述。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我默默无言,满脑子里尽是那尖爪利喙秃鹫漫天盘旋,一地狼藉一片腥红!不管是这种升登入天的仪式,还是涅槃再生,只令我辈闻而生恶,似乎还是土地来得更为实在。
土地不仅仅生养斯人,实在是安放了我们的寄托吧!我们从远古的泥土中被捏出来,就应当回到泥土中去,这历史的大江,记忆的长河永不干涸。
年虽不惑,也耳闻托付终身大事,定当叶落归根了遂人愿云云,一直以来不以为然。不成想一段儿女情长的故事竟感喟不已,寄托总是一定要有的,漂泊浮生,毕竟不是归处。名载史册也罢,著书立说也好,求名立业等等,只是各人寄托不同而已,如此想来,寻到一片归处,天随人愿,就是现世的修行。
回到家来,老爸向我报告祖籍地修谱,要他这个主编与会,我也不再阻拦,帮他订了车票,嘱他在外当心。
——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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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王峰漆红梅
▌编辑:张凤兰
▌审核:李珊珊吴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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